隔着门,沐烟雨也未听得十分真切,只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沐烟雨心中疑惑,为何二人不去设宴处招待宾客,反在这偏僻无人的屋子里争吵。况且,逸哥哥要娶沈姑娘,又为何要提到我?
正当沐烟雨在门外疑惑之际,只见林知府气冲冲地拉开房门来,正要拂袖离开,却看到庭院石凳上眉头微蹙的沐烟雨。
怕他们的争吵被沐烟雨听了去,会伤心。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好,心中只想着,不知他与逸儿的话被烟雨听了几分。
而沐烟雨也被突然打开的大门吓了一跳,唯恐林知府以为自己在偷听。她慌忙地掏出玉佩,匆匆上前对林知府说,“我,我只是想要将这个送给逸哥哥,但四下不见他,我便来此处乘凉,偶然听到有争吵声我才走过来的,烟儿绝无意偷听,望林伯伯莫怪。”
林知府尴尬地笑了笑说,“既是无意,我为何怪你,只是……”他顿了顿,“烟儿你莫怪我们自作主张,你两从小青梅竹马,我们林沐两家一直有意结为亲家,只是这不肖子突然说要娶什么沈家姑娘,哪里的沈家姑娘,我竟不知!”
林长逸听到这话也大踏步走过来,“父亲你怎能对烟雨妹妹说这样的话,你们可问过烟雨妹妹的意愿,她从未说过要嫁于我,这一切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他又转头看着沐烟雨,轻声说,“烟雨妹妹,我无意说你不好,只是婚姻是大事,你当嫁一个两心相悦之人才好,不可全听父母之言。”
沐烟雨在心中自嘲,自己对他的心意原来他竟从不知,可是身为女儿家,如何能明目张胆的说与他听?
可他若从未对她有过男女之情,为何要惹得两家人都误会,这到底是他的错,还是一场可笑的命运捉弄?
沐烟雨思忖良久,最终还是替他说话,“林伯伯,既是一场误会,也不必逼逸哥哥做他不愿意的决定,况且烟儿现在年纪尚小,并未考虑过婚姻大事,母亲也暂未提过,谢伯伯抬爱。”
她又对林长逸说,“逸哥哥,你既已有心上人,那烟儿就祝你心想事成”,她伸手递上玉佩,“这是我昨日在集市无意瞧见的,觉得很配你,便买来做今日的贺礼,望你喜欢。”
说完,她待林长逸接过玉佩,然后微微欠身,向林知府和林长逸施了礼,说,“若无旁的事,烟儿便告退了。”
然后疾步离开。
林知府看了一眼林长逸,深觉这儿子学识虽好,感情之事却是过于愚笨,撂下一句愚蠢便也甩袖离开,只留林长逸呆呆捏着那枚玉佩原地发愣。
午时过后,未时将至。
林府内宾客已陆续散去,林知府一边说着夫人,我有事与你说,一边拉了夫人急急回屋。
林夫人并不能跟上他的脚步,边碎步小跑追赶,一边气恼的嗔怪,“老爷,何事不能在外说,非得着急忙慌地回屋?”
回房过后,林知府赶忙关上房门,一脸焦急地说,“可出大事了,今日有人询问逸儿亲事如何,我说我心中已有合适的儿媳人选,你猜怎么着?”
林夫人着急地说,“你这样着急喊我过来,你该得直讲重点啊,还要我猜什么猜啊!”
林知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说,“逸儿听了这话以后,将我叫到偏阁处,询问我心中人选是何人,我说还有谁,自然是沐家姑娘了。”
“可是烟儿?”沐夫人问到。
“对啊,不然还有哪个沐家姑娘?”
“那逸儿必然欢喜,他不是一直喜欢着那孩子么?”
林知府急得一拍手,“问题就出在这儿,我就说你们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过些日子我让你母亲准备下聘礼过去提亲。可是那小子竟说他从未说过爱慕烟儿的话,他一直拿烟儿当妹妹,他想娶的人是沈家姑娘。”
“什么?!他真这样说?”
“那可不然?”
“哪个沈家姑娘?”
“我哪里知道,从未听他说起过呀,最要紧的事,我们的话让烟儿听到了,唉……”
林夫人一下坐在凳子上,“那烟儿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