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陆离僵着的脸上开始浮现出笑意,心中疑虑消失大半。
两者之间并没有婚约,只是身为一家之长的丁原有这个想法,在私底下试探了女儿几句。
而吕布已有正妻严氏,伉俪情深,且育有一女,在遇到貂蝉之前,哪里想再娶一个?
如此,刚才吕布刚才那个态度就很好解释了。
一个追求婚姻自由的闺中女子。
一个与妻子举案齐眉的边陲猛将。
两人都对彼此无意。
想到这里,陆离心情大好,总算没惹上麻烦,还提前与吕布结下了一份缘。
“望娘子往后行事,切勿率性而为,三思而行。”
说完,陆离朝丁秦予拱了拱手,转身朝花园外走去,心想:这后宅是不能待了,随便找个清净的地方静一静,顺便等待酒宴开始。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丁秦予内心极其复杂,看得出来,冰释前嫌后,一切又回到原点,跟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武将尽是榆木脑袋?
听不懂一点暗示?
更何况,随身香囊都送出去了,哪里还有退路可言。
因此。在分别之际,她脑海里又泛起一个大胆的念头,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外人在场后,语调变得无比决然:“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猝不及防之下,陆离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以前从未经历过这种阵势,而今见到了,后背冷汗直沁。
不是说古代女子保守吗?
怎么如此恣意大胆。
“咳咳,娘子用错典故了,这话是出自《诗经·邶风·击鼓》。”
难消美人恩,所以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陆离决定用知识化解尴尬:
“这是卫国平定作乱的陈、宋二国时,从军之士,与其伍约: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不要独自逃跑而不顾对方。”
声音远远传来。
陆离渐行渐远,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丁秦予却没有从震惊中舒缓过来,立在廊桥上久久未曾动弹。
直到身影彻底消失,身侧传来户婢们的低语声,她终于没有绷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一想到自己刚才赠香囊,表达心事,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丁秦予身躯陡然一颤,纵身一跃……
被早有准备的户婢们拦住了。
与此同时。
站在房顶远眺花园情况的陆离,长叹一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
此刻,他恨不得大军立刻集结完毕,赶紧北上与匈奴、杂胡交战,最好打到从雒阳来的使者过来传递天子诏书,宣并州军入城剿灭十常侍。
幸运的是,自此以后再无幺蛾子发生。
当晚,别驾丁原设宴款待诸将。
张辽与吕布陪坐上首位置,因为陆离是新入伙,同样受到了高规格礼遇,没有按照军职高低,坐到次席,反而坐在前排。
席上菜肴尽是并、幽二州的特产,寻常人家根本吃不到。
酒更是北方特有的马酒——
将马奶盛在容器里,用棍搅撞后自然发酵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