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才故去,后宫就不那么安宁了。
“小姐,您也停下歇歇吧,这经都抄了一整日了。”沛双陪不忍心看着如玥揪心,却又无计可施,干着急的不行。
“我想多抄一些,遣人送去梓宫焚化,也好让皇后娘娘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慰。”如玥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默默的写着经文一丝不苟。“其实沛双,我也不光是为了皇后娘娘,这经看多了,也能平静自己的心。”?“难为小姐您这样平静,可这后宫里倒是平静不下来了。”沛双愤慨不已,皇后才走,那些妃嫔就急不可耐的攀附贵妃去了。明明就是贵妃她……”
“行了,别说了。皇上既然没有旨意,无端的话就不该从咱们永寿宫里传出去。”如玥最灰心的莫过于此,那一日贵妃脱簪待罪不过是跪了一整夜。次日皇后薨逝,皇上便再未提及此事。
“知道了。”沛双瘪了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了。
“让你送去康静公主那里的药材,汤饮可有每日按时?”如玥心系着四公主,也不全是因着皇后的关系。更多的则是打心里疼惜这可怜的孩子。
沛双的眼眸闪过怜悯之色,动容道:“奴婢谨遵吩咐,一日不落的送去。还请了石御医去瞧治公主,但总归不见好……”
哪有那么容易就好,有些伤痛是永远无法磨灭的。除了自己天长日久的消化,就再无旁的法子了。
“小主,诚妃娘娘来了。”芩儿领着诚妃进来,如玥赶紧搁下手中的毛笔。“姐姐来了,怎么也不早些通传。如玥有失远迎了。”
“嗨,我就是心里闷得发慌,这才出来走走。”诚妃扶起如玥,凄然满面:“往日我总爱往皇后娘娘的储秀宫里去,娘娘与我都是寂寞之人,正好做伴。可现下……我当真不知该去哪儿才好,后宫之内,也唯有妹妹才能与我说上话,就巴巴的厚着脸皮来你这里叨扰了。”
“姐姐快坐。”如玥吩咐芩儿:“上一盏暖胃的姜茶来。”
转过头来,如玥叹息道:“姐姐这是说什么话,如玥与您又有和差别。无非是巴望着能安然度日,长日不那么寂寞罢了。”
诚妃顺手拿起如玥抄写的经文:“妹妹的字倒是娟秀,也实在有心。可娘娘去了,咱们再做什么都是惘然。”
如玥垂首不语,想起皇后临终前的托付,心中很不是滋味。“如玥有一事相求,还请诚妃娘娘成全。”“这话时怎么说的,妹妹有事只管说就是了。你我姐妹何必这样生分,快起来说话。”诚妃扶起拘着礼的如玥:“何况是在你宫里,实在无须这样多礼。”
“皇后娘娘因何落下病根,姐姐清楚,如玥亦清楚。如今娘娘辞世,因着何人关系,咱们同样清楚。妹妹只求姐姐能守口如瓶,千万不要让二阿哥与喜塔腊大人知晓……否则……”如玥想起皇后,眼中的泪便藏不住了。
“这个你不说,我也明了。皇后娘娘最不舍的,也就是二阿哥与幼弟镇宁了。为保全他们,我绝不会说出只言片语的。”诚妃的手微微有些凉,抹去如玥面庞的泪珠,动作是那样的轻柔。“难为妹妹你,时刻把皇后的话放在心上。后宫里若人人都如你这般念旧懂得感恩,想来天下太平。”
说到此处,诚妃恼恨的咬牙切齿:“可贵妃偏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皇后才走几日,她就这般不安生。你说这皇上,他怎么就看不见呢!”
“姐姐……”如玥唤了一声,示意诚妃不要再说下去。“尝尝这姜茶吧,暖暖胃也是好的。”芩儿正好呈上热茶,递到诚妃手中。
“也罢,咱们能操心的,也唯有自己的事儿。”诚妃缓缓喝了一口,倒是甜辣可口的。“只是那茉儿,你又怎么看?”
“姐姐您也发觉了?”如玥轻蔑一笑:“可见这茉儿的心思,越发的藏不住了。”
“我看呐,她是想摆脱贵妃的羽翼,自己跳出来让皇上宠幸。”诚妃的话说的直白,却一语即中。如玥细想,倒也当真是这么个心思,否则哪个奴才不是护着自己的主子,哪有盼望着主子败落,自己跟着受罪的。
“既然如此,咱们不妨给她机会,让她亲近皇上,由着她们去斗就是了。”如玥与诚妃对上目光,既知彼此心意。
“好,那就让我来安排好了,妹妹你擎等着看戏就成。”诚妃今日的来意莫过于此。惹得贵妃与自己宫里的人内斗,总好过自己花力气去应付。
何况茉儿也是真有了这样的心思。但诚妃也不是没有顾虑的:“我最担忧的,就是这茉儿。倘若她成了第二个贵妃,又该当如何。只怕以她来钳制贵妃,咱们不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哇!”
如玥并不以为意,只笑道:“贵妃尚且有力不能及的时候,何况是她手底下的一个小宫婢。即便这蹄子有翻天覆地的本事,也总归不及贵妃这样好的出身。能扶她起来,就必然能拉她下水。一切不过随咱们的心思来办就是。”
诚妃见如玥信心十足,心里也顿生底气:“妹妹这样有把我,那我放手去做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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