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名好心肠的前主人,在欧菲伊彻昏迷的时候亲自照顾了他。
白泰阳满头的昏沉随着一阵躺歇有所好转。他在操纵着欧菲伊彻的身躯闭眼时,又细细检查了一遍那旧神血脉系统里附带的详细介绍。
他发现,原来从【加尼米德】血脉获得的名为【掳获】的能力,其效果、周期、副作用全在详情里有提到。略略集中精神在系统界面上便会有详情文字浮现,只是先前一战太过突兀匆忙,没有富裕空间来作检查。
他略略总结了一下有关【加尼米德】注意事项:
对同一个人在一年内只能掳获成功一次。
在每次施展能力后,会有约十分钟的源能摄入期和十小时的源能消化期。前者需要他仔细衡量自己身体,是否能承受得住源动力的增加;而后者则是把这股源能永久性化为他所有。
白泰阳所经历的力量澎湃,以及紧随而来的精力枯竭,都是拜这些副作用所赐。
运用的环境条件有些苛刻啊,白泰阳暗想。
他坐起身来,正想要说话,却看见灰白发男子随着夏洛特的行踪,在此时迈进门来。
现在白泰阳已慢慢消化了一些原主的记忆,他知道此没有姓氏单名作卢卡的人,是以前戈斯拉尔家里,两位资深管家的其中一位。
戈斯拉尔当家已经入狱如此之久,整个家族都已然分崩离析的当下,卢卡仍愿意拿着微薄薪酬留下来服侍他们家族。
同时,卢卡作为前护卫队队员,有一点战斗能力,也身兼了保护夏洛特的护卫一职。
只听这位身姿已经有些弯曲的中老年人声音阴沉又高傲:“原来还藏着这么一身好身手。不怪得,你明明说自己没有另寻主顾,却又急急请求了离职。”
“好啦卢卡,欧菲已经没有任何职责与义务保护我,却在那时候没有自己独自逃跑,反而留下来,打倒那些魔物。他救了我们一命,我们要好好感谢他才对。”夏洛特替白泰阳辩护道。
卢卡叹一口气,把锐利的视线从躺坐在他眼前的欧菲伊彻身上移开。
白泰阳明白对方心里所恼。
这位管家据欧菲伊彻的记忆所知,前半生在风雨飘泊的乱世里流荡,在十几年前才被招到戈斯拉尔家的护卫队中,结束了自己煎熬的上半身佣兵生涯。
自卢卡作为护卫队队员一路走来,更因他的一手好剑法、好洞察力以及还算过得去的交际能力,被特殊擢升至管家位置。
卢卡从此负责和领地内的驻军、军械库、工匠们、马厩养马师等家伙打交道,把与戈斯拉尔家有账目关系,又需要一定专业知识进行鉴定识别的服务往来或货品贸易给理清。
彼时,与夏洛特同辈的族人里,一位哥哥入住了士官学院进修,一位哥哥则常年住在银矿旁的宅邸里全心打理矿产事务,还有一位姐姐则去了神学院就读,家族的宅邸与庄园、资产等事务都要靠两位管家分摊管理与运作。
成为了管家的卢卡,在此期间对戈斯拉尔家贡献颇大。在收获了戈斯拉尔家族对他的信任的同时,他自己也逐渐对这家人有了一些类似愚忠的情感。
而欧菲伊彻的情况和卢卡高度相似,与戈斯拉尔家族并非仅仅是单纯的雇佣关系。从经历上来看,可以说是有着被救出陷入泥潭中的人生的大恩情。
可这样的欧菲伊彻,却在遇到危难的关头,冷漠地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不但如此,他自己还深藏着一手不次于卢卡的身手,似乎从不打算用来为戈斯拉尔家族效劳。
所以说,在卢卡眼里,欧菲伊彻可谓是不忠不义还极具心机。若不会引得卢卡对他深为反感,那倒出奇了。
所幸夏洛特把卢卡的诘问,直接掐断在开头。不然白泰阳可真有点哭笑不得,又百口莫辩。
这位忠于戈斯拉尔家的管家,衣着陈旧却保养得很好。最内层是墨绿精仿亚麻套衫,在其上又批了一件牛革马甲和灰色薄棉衣。彰显着和其人一样的精神。
既然主人亦不作深究,卢卡也就把满腹待发的斥责扔掉,抛出了更为紧急的话语:
“小姐,事态看来非常严重,或许还会波及到岔河镇这里来。为了应对其他可能发生的紧急事态,您该多休息了。在我看来,连那几位与他长期共事的女仆都不愿照顾他,您何必对这没有感恩之心的人这么好。”
“我没事,请你把了解到的事情告诉我吧。”夏洛特说道。
“理解。首先,我们要去拜访的费恩先生,刚好在前几天出了门。据商会那边所说,似是到西南部和草药商谈生意去了,应当在这两三天就会回来。再来是,教会宣称此处并未被黑潮腐蚀。”卢卡顿了一顿,“说明事态更严重了。”
“为什么这样说呢?”夏洛特问道。
“这恐怕意味着,那些魔物深入到昨夜我们歇脚的小村落,并非是因为附近有腐蚀之地而遭遇的偶然事件,而是如我所想,有人故意为之。”
夏洛特把一手放到脸上,掩盖其因为吃惊而微张的嘴唇:“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
卢卡接下来说的话似乎他自己也不太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