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管默言早已经识破了他斯文儒雅表面下肮脏的丑恶嘴脸,禁不住的冷哼一声,管默言笑道: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的俯首顺耳得任你差遣吗?呵呵,你休想!”
管默言言罢,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然后在临渊错愕异常的目光下,纵身跳下了飞剑。
一*的热浪层层叠叠的扑面而来,氤氲的热流曲折了空气中的光影,朦朦胧胧的浅黄色雾气中,管默言衣袂纷飞的白色衣裙显得格外的扎眼。
临渊不自觉的蹙紧了眉头,这个丫头倒是个烈性子的,他不过是想小惩一下她骗自己兜圈子的事,她竟然就给他跳下去了,这等火爆的脾气,倒还真有几分风骨。
可惜有风骨是有风骨,只不过就是蠢了点,她一只小小的狐妖,若是掉进了这烈焰鼎,只怕难逃一劫,注定是要被烧得连个渣都不剩了。
虽然才见面不足一日,但临渊却对管默言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好感,只是若连这点小小的烈焰都承受不住,如何够资格做他的子嗣?
有些冷漠并非与生俱来,只是在岁月的沉淀中,在一次次现实残酷的洗礼下,才渐渐学会了在自己的心上铸起了厚厚的城墙。
至高无上的权利是把双刃剑,它可以给你万众臣服的仰望与敬畏,却也可以随时将你推入万丈深渊,早就记不清多少年前,他就硬生生的斩断了自己仅存的善念。
仁慈那种无用的东西只能让他死得更快,要想活下去,只有不断的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成王败寇,鸟尽弓藏,他不想再被关回那个该死的七宿缚魔阵,就如同他根本不需要无能的子嗣。
虽然她曾经用自己的血唤醒了他,但这并不足矣他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他从不需要弱者。
或许她该感激他才对,毕竟死亡并不是最痛苦的事,因为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有些时候,死亡反而成了一种解脱。
硬生生的狠下心来,临渊转身别过眼去,任管默言的身影稍纵即逝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本想即刻驱剑离开此地,就算这里的烈焰根本不能伤他分毫,但不舒服也是可以肯定的,可莫名的心中就是有些不适,丝丝痒痒得仿佛有猫爪子在挠一般。
眼前莫名的就出现了一抹模糊的倩影,她不言不语得只是远远的望着他,那幽幽怨怨的眼波,似千丝万缕的茧丝,一层层的将他缠绕包裹在其中。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记不清她的面容,却就是忘不掉她那淡淡的眸光,默默无言,如泣如诉。
真是见了鬼,临渊一成不变的俊脸上难得露出懊恼的神色,为什么一想起这个女人,他的心就忍不住酸酸的疼,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妖罢了,他甚至都记不得她的相貌,最多也不过是有幸产下了他的子嗣罢了,他何以要如此放不下?
只是,他间接的害死了她的女儿,她一定会很伤心吧?一想到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眸,他的心就忍不住的一阵烦乱。
“该死!”临渊突然低声咒骂了一句,口中疾声念了道诀,俯身便坠入了烈焰鼎中。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倩影,那双似怨似嗔的眼眸,仿佛黏在他的身上了一般,总是那样幽幽然的望着他,让他如芒在背,心乱如麻。
罢了,念在这个丫头以自身之血唤醒了他的面子上,他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脚才一沾地面,临渊便抬手收回了灭世剑,懒得理会身后瘫软在地的西门豹,他已急匆匆的冲入烈焰鼎之中。
刚刚他看得分明,那个丫头倒也是有几分修行的,只不过先前受了重伤,只怕以她现在的修为,根本熬不了多久,所以他必须尽快找到她,若晚一步,不怕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越往烈焰鼎的中心深入,火热的感觉便越强烈,不过即便如此,临渊依然面不改色的平静如常,若是细心查看,便可以看见在他的身周始终围绕着一圈淡淡的光晕,虽然不显眼,却让那骇人的热流根本无法侵入分毫。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临渊向来漠然的眼中也流露出些许的焦急之色,管默言根本撑不了太久,若他再找不到她,只怕她只有魂飞魄散一途可走了。
原本她的死活并不在他的眼中,只是他该死的总是会想起那样一双眼,每当感觉到她哀伤的望着自己时,他就心烦意乱的失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冷静。
常听狐妖魅世,难不成他也被她勾了魂去?
这怎么可能?临渊愤然的甩了甩头,将脑海中突然冲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远远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