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萧廉是不是他们打的,光这句话,就够阴险的。
什么叫蓄意谋杀?明明是打群架掉进水里,哪怕真是因他们之故,也是误伤。
从误伤到谋杀,仅仅两个字,性质完全不同。再加上蓄意二字,当真恶毒!
然而萧志嚣张惯了,完全没有体会到学子们的情绪,继续道:“另外,证人证词,我们也呈上了,请府尊大人过目。”
府尹在心里叹口气,后悔自己接下这个人情了。
萧家到底发家太晚,这管家竟如此没有眼色。
罢了,尽力为之吧。
书吏拿出状纸,将内容一一朗读。
众学子越听越是气愤。
什么叫颠倒黑白?明明只是意气之争,却说成蓄意谋杀,而且手段十分凶残,早就拿了船桨在手,专门等萧廉出来拍在他脑门上。
念完状纸,又上证人证词。
“大人!”戴嘉出声,“这些船工,虽然不在下仆之列,可生计都握在他们手中,证词如何可信?”
萧管家正要开口,就被府尹截断了。
“别着急,下面还有。”
说着,又命差役带上证人。
这次却是位游客。
他瞧着斯斯文文,自称是外地来的商人,出事当晚,正好在长乐池游玩,离出事的两艘船不远,看到了萧廉被打的一幕。
戴嘉质问:“当时船头挤着那么多人,你如何能肯定,是蓄意为之?”
这商人神色从容,回道:“因为,萧公子当时还没有走进人群,就被人踢了一脚,使之扑跌在船舷上,随后那一桨拍过去,才把他给打下船的。若不是蓄意为之,怎么挤在一起的没事,他这个还没过去的,反而遭了殃呢?”
戴嘉卡了一下。
这个,他还真没留意。
萧志立刻作证:“大人,我家公子腿上还有淤青,可以证明,当时确实被人踢了一脚。”
府尹问他们:“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池璋出声:“大人,学生请求自辩。”
府尹点点头:“准了。”
池璋看着那商人:“照你的说法,我们有两个人动手了。一个人踢了萧廉,另一个拿船桨打了他,对不对?”
“是。”
池璋伸出手:“那晚就是我们几个去游船的,你且认一认,到底是谁踢了,又是谁打了。”
商人眯起眼,仔细看了看他们,摇头道:“抱歉,鄙人认不出来。”
池璋冷声道:“怎么,你认得出萧公子,认不出我们吗?”
商人笑道:“当时天黑,哪里认得出长相。我只是看到有人被打下船了,他们说是萧公子,那应该就是了。除非,还有另一个人落了水。”
这谎言编得可真圆,少年们气闷不已,却找不到漏洞。
寒灯挤出人群,准备找己方证人过来。
编谎话嘛,谁不会似的!虽然他们没有找到目击证人,可间接证人多得很,一起胡搅蛮缠好了。
便在这时,换了小厮装束的絮儿跑过来,塞给他一张字条:“快,交给戴公子。”
寒灯看了眼街边的马车,点了点头。
戴嘉接了那张字条,展开一看,眉头顿时舒展开了。
“大人稍等,学生有个法子,或许可以辨别,证词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