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真带着俩姑娘出去维护秩序了。
汤云裳提着满是凸点的狼牙警棍,那也是杀气腾腾的,还满脸按捺不住的诡笑,老把那警棍举着指人,流里流气的样子,让围观市民很确定这个打扮可爱的姑娘不是善茬儿!
央金是抓了根绑着绳子的小棍,看来是草原上练就的赶羊风采,背靠钱多多不停的吁吁赶人,看那样儿,要是给她根皮鞭,还能抽出响来!
钱多多就在左右两翼的保护下,穿行外面乱作一团的场面,只能扯着喉咙用电喇叭疏散催促:“堵着都走不了,在这里也谈不了事情,这种场面不可能谈事情的,我们是正规注册公司,到办公室那边去考察看具体的情况,去排号领取国庆节期间来参观体验的报名表……不可能这样乱七八糟放人进去看的,你们如果投资买了房车,也不愿意别人随随便便在里面乱来是不是……车让一让嘛,您这还不动,谁都不能走……”
这一忙,就是三个多小时!
电喇叭喊得没了电,钱多多嗓子都嘶哑得有点失声。
这下他终于体会到交警为什么大多有点不耐烦,这世上真的太多煞笔了!
就这么条小马路,都有人会只顾自己不考虑怎么才能疏通了大家走掉,一个劲的有点缝隙就挤,疏通了这边,那里又堵住,这里刚刚缓解,新看到广告慕名导航而来的车辆又堵在后面,也不考虑别人怎么能过,反正就大喇喇的堵在路上。
最后钱多多不得不打电话把自己的乡亲们找来二三十个,安排他们在村口就堵住不许车往上走,好歹那段到高速路口的马路还宽些,村里也有掉头余地。
倒是把村口的小卖部和七婶他们那几家小餐馆带来不少生意。
汤云裳明显几次都想打电话,习惯性动用父母的资源,大哥的弟兄,可看看那个嘶哑着喉咙,还在全力支撑的男生,耐住了性子一直站在钱多多身边。
她不怎么说话,主要就观察。
钱多多最后累得都不想开车下山了,好不容易让整个蛤蟆嘴安静下来。
晚上就在餐车上摆了几桌,感谢帮忙的乡亲们,全靠汤云裳和央金帮他喝酒,小姑娘居然能跟汤云裳一唱一和的来者不拒,频频举杯,喝得那些轮番上阵的三姑六婆,叔叔舅舅们大舌头!
孟桃夭也赞成钱多多不要回去:“你叫汤汤把他们体育学院的男生给组织二三十人,明天开始到我这边来培训,看这个状态国庆节有得忙,今天我找了十多个同学过去给你们那个营地公司撑场面,我说你俩这大半个月在干嘛?才七八个人十来条枪,很多事情架构都没搭起来,做得乱七八糟,根本没法应付场面……”
钱多多看眼脸蛋都有些酡红的汤云裳和央金,只好悄悄起身出门小声:“具体行政事务我现在哪有精力去管理,如果不是前几天周末把所有人拉到这里来体验了下,估计大家都还不知道公司是干什么的,汤汤……确实不是做事的,她更适合保证团队气氛……”
孟桃夭嘿嘿:“那就是吉祥物嘛……没什么没什么,她是投资方吗,啥事不干才能放手让你掌权管理,你这声音可真有磁性!”
钱多多早就想诉苦:“还不是只能我一个人又吼又叫,可我是中心主任啊!老姚都提醒过一次,现在好歹算是行政编制干部,考察干部,还自己搞公司,这是严重违规的,虽然我不在意这个主任名头,可被人举报扯下来,那还是太难看吧?而且徐沐荣、谷山这些我已经用熟了的人手,是学创中心的人,我自己挖自己墙角算什么?都不敢公开招募人手,一心两用很忌讳的。”
孟桃夭无语两秒钟,才幽幽的开口:“我……把玲玲拉起来做餐厅管理,帮我腾出手来不用随时在餐厅,袁媛也是个不帮忙的大小姐,只有我来……”
就这么突然听见桃子承诺她来打理营地公司。
钱多多焦躁了一天的心里,忽然就放松了,颇有些喜不自禁:“好呀好呀,多招点人,把团队搭建起来,你能帮我肯定顺畅多了。”
孟桃夭也笑起来:“少说话,真难听!嗯,以前看爸爸在度假村逢年过节生意好的时候,多少有点见识,这是要做预案的,还有几天,要宁愿把事情想得困难些。”
钱多多想起来:“你爸来找你没?”
孟桃夭声音好像没影响:“没……可能还有什么事情吧,不要担心,担心也没有用是不是?”
钱多多忽然很想跟孟桃夭坐在一起喝两杯,舒缓下自己,也安慰下桃子,可嘴都张开,话却堵在喉头,因为听见身后汤云裳正在豪气如云:“乱荡江湖漂,流氓在磨刀……哈哈,二叔,你输了,喝!杯子里可不能剩,这是要养金鱼么?喝喝喝……”
然后手机里面安静下来,好像能听见那边孟桃夭的呼吸,也有点紊乱的呼吸,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那头都没人似的。
今年九月底正是中秋过了半月的时日,月光幽暗,秋林间夜凉如水,钱多多却不觉得冷。
因为那无声的电波就是能好像攥住了心,烫平温和的感觉,啥都不用说,也觉得舒畅。
仿佛有颗心在静静同步的律动。
让钱多多都舍不得说话破坏。
这么呆呆的拿着电话好一会儿,孟桃夭才吐口气缓缓开口:“汤汤对你很好,帮助也很重要,照顾好她,另外顺便给乡亲们说下,明早就用路障把村口上来的路封住,免得又拥堵,可以让他们的摩托跟私家车来接客摆渡嘛,准保他们喜欢!”
钱多多也赶紧让自己从出轨般的心态里面扯出来:“嗯,没事的时候可能嘻嘻哈哈跟个傻大姐似的,可有事的时候,我觉得我这男人都没她有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