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魏天方算是明白了:老爷子想靠孙女振兴门楣,也算给魏家另辟蹊径,寻一条出路。不然,玄武王和王家联手灭了大靖,魏家作为废帝母族姻亲,到头来却投靠玄武王,岂不惹人耻笑?当然,投靠李菡瑶也不妥,然经老爷子这么一解释,此事成了魏若锦自作主张,与魏家长辈无关,将来视情形再做打算,可算进退自如。
这一手自欺欺人!
这真是他父亲么?
他可怜的女儿,竟被最敬爱的祖父当成棋子利用了。这会子,他心里很期盼李菡瑶能成就大业;若败了,他女儿白忙一场不说,下场恐不太妙。
面上,他却恭敬道:“父亲高明。”
魏老爷子瞅了儿子一眼,很瞧不上他口是心非的样子,又懒得跟他解释,随口吩咐道:“去,把药端来。”
魏天方忙转身去小厨房。
魏老爷子确在吃药。
不过,吃的是补药!
不说魏家父子在后院打机锋,且说前面正堂情形。丫鬟上茶后退下,魏若锦一面示意李菡瑶等喝茶,一面找些话来寒暄,神情又喜又忧,忐忑不已。
李菡瑶将她表现都看在眼里,更加笃定,喝了两口茶,便将茶盏一放,眼望着她笑道:“魏姐姐想是知道小妹来意了?不论魏家长辈是何打算,既肯让魏姐姐出来见我,便是我的机会,也是姐姐的机会。我不会轻易放过,姐姐也不该轻易放弃,该把握这机会才是。”
魏若锦见她说破,不由释然,因放松了神情嗔道:“你就是个最精明的!就没有能瞒过你的事。”
李菡瑶笑道:“哪里是我精明,姐姐脸上都写着呢。”
魏若锦噘嘴道:“我哪比得了妹妹,都混成人精了,谈笑间能令樯橹灰飞烟灭;我是一点子事都藏不住的。妹妹郑重登门来请我,我只怕要让妹妹失望。我既无决断之才,也无决断之能,怕是辅佐不了妹妹。”
李菡瑶笑道:“姐姐也忒谦了。我知姐姐的性子,不会胡乱安排姐姐去冲锋陷阵的——”
听到这,魏若锦脸红透了。
鄢芸和落无尘也都笑了。
李菡瑶接着道:“我们办了个女学,想请姐姐出面执掌这女学院长之职。魏老爷子曾为翰林学士;以姐姐的才能,将来做到国子监祭酒不在话下。这教书育人的重任,当不至于让姐姐为难。姐姐可愿意接下?”
魏若锦眼睛一亮——教书育人,既符合她的性子,不用长袖善舞、混迹官场,以她的才学也能胜任,是个清贵的差事,若做的好,名望不低。
她当即点头道:“好!”
李菡瑶拍手儿道:“姐姐爽快!”
这趟真是太顺利了。
落无尘也没想到这么顺利,不由暗自猜测魏家长辈的用心,怎会允许魏若锦出门呢?还有李菡瑶,真把人用到极致。若她让魏若锦担任霞照县令,恐怕魏若锦做不来;但让魏若锦负责女学,确是一步好棋。
就听李菡瑶对魏若锦细细分析:“……一应对外的琐碎应酬往来和经费开销都由火姐姐、刘姐姐料理,魏姐姐只管安排教学,你们各司其职,各安本分……”
魏若锦越听越满意,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