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看着鄢芸、方勉等人走到左边,分别坐了,连欧阳薇薇都不顾段烈阻拦,示意照看她的人将她连椅子搬到左边,挨着刘诗雨的座位,才轻轻咳了一声。
众人为之一静。
赵朝宗不愿李菡瑶掌控局面和气氛,故意问:“李妹妹有什么话说?怎不坐下说?”
李菡瑶瞅他一眼,随即转开,环视堂下众人一圈,道:“是有些话——安定江南不是件容易的事,空口白牙可安定不了,须得整肃吏治、惩治贪官酷吏,再任命清廉贤能之官员,方能造福百姓,安定江南。”
说罢,如愿以偿看见众人齐齐变脸,不由满心愉悦地笑了:坐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掌控局面。
赵朝宗警惕问:“你想怎样?”
也不叫妹妹了。
李菡瑶正要回答,就听身后道:“李姑娘坐下细说。”她回头一看,只见温士杰堆着笑脸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满脸殷切地请自己坐,如对上官。
眼看李菡瑶对江南官场下手,温士杰懊悔不已:他早跟李菡瑶是一条船上的人,李菡瑶得势,他也跟着得势,为何要摆脱她?争持之下,受伤的肯定是自己。还好,现在补救还来得及,于是他急忙起身让座。
赵朝宗等人看得目瞪口呆,方勉、火凰滢、刘诗雨等也都诧异,询问地看向鄢芸。
鄢芸淡笑不语。
李菡瑶没空追究温士杰见风使舵的行为,也不甚在意,认真道:“大人是湖州巡抚,该坐这主位。”说罢依然回头面朝堂下,继续进行她的整合大计。
温士杰无措的很,略一思忖,又坐了。这回心态不同了,想着自己替李菡瑶占个主位。
李菡瑶这才对赵朝宗道:“赵兄忘了皇城兵变时,清除了多少官员?不然京城局势能这么快稳定?江南也是一样。废帝亲小人、远贤臣,纵容了无数像潘梅林一样的贪官污吏,鱼肉百姓,猖獗嚣张,若不清除,必生大患,更有甚者,像范大勇勾结废帝余孽,图谋复兴大靖。”
赵朝宗听后,大眼骨碌转。
王壑派他来江南,是要协助靖海大将军颜贶收服李菡瑶,平定江南。他再想压制李菡瑶,也不能不顾大局。况且李菡瑶说的有理,他无法反对。
他便问:“如何清除?”
他更想问“清除谁”。
李菡瑶目光缓缓从一众官员脸上滑过,看得他们紧张难受,这种如待宰羔羊一般的感觉,令他们觉得耻辱和不甘,又无法抗拒,因为连赵朝宗也赞成。
李菡瑶提名道:“曹大人!”
江南织造局的曹大人顿时面如死灰,绝望地看着李菡瑶,终于还是逃不过吗?
赵朝宗问:“曹大人怎么了?”
他可不能任由李菡瑶排除异己。
李菡瑶盯着那风度儒雅的中年官员,轻笑道:“曹大人初来江南,便以李家造反为借口,将跟李家有买卖来往的小商家查抄了几十家,污蔑他们是李家同党;这次又与范大勇联手,将与郝凡有来往的商家抄了十几家,弄得人家破人亡,敛财无数,手段狠辣。证据呈上来!”
曹织造,她第一个要铲除!
当初,简繁身为钦差,已经作主将李家工坊拍卖了,这曹大人上任后,等不及慢慢搜刮,便想了这么个“来钱快”的法子,借着李菡瑶造反的名义敛财。
李卓航暗暗收集证据,为的就是今天,随着李菡瑶高声吩咐,听琴捧着一沓文书走上堂。
另有一干人证、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