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镜丞话音刚落,江词条件反射一般激烈地大喊,“我不相信是他做的,纪楚含没有杀我,他一定是,一定是……”想了半天话却说不出来。
冷镜丞见状,真是怒其不争,她的那两个朋友都指证亲眼看见纪楚含向她动手了,可她还在这里傻乎乎地自欺欺人,是搞不懂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
早在第一时间冷镜丞就得知了事情始末,若是江词永久地消失了,纪楚含就会坐实了嗜杀的罪名,到时候流言纷纷,必定会落得身败名裂。这才是他想要的。
而现在,江词出现了,若是她回去了,这流言岂不是就不攻自破了。
冷镜丞思忖半晌,看向不远处的江词,掌心内力涌动,他忽地有些犹豫。
眼前这人是不久前让自己当众出糗的书童,她回青云山庄对自己毫无益处,若是死在这里了,无人知晓她的身份,反倒是百利无一害。但是她的背影就在眼前,冷镜丞却突然下不去手。
原来赢了他围棋的不过是一个女子,而一想到那张俏丽的姿容和挑衅的姿态,冷镜丞合起掌心攥成一个拳头,再抬头时又倏地想到一个事。
江词这样维护纪楚含,难道,她是对纪楚含那小子生出了什么不可言说的感情。
不知为何,这个猜测由衷地叫冷镜丞感到不舒服,他皱眉看着一脸纠结的江词,声音里带着几许温怒:
“你这个蠢女人,被人追杀还要替他求情,就等着纪楚含真的杀了你吧!”
言罢,他莫名的觉得更加生气,便起身直接拂袖离去。
走到前院,冷镜丞才恍然,他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江词了,他站在梨树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好笑。
江词没在意冷镜丞的离开,只是坐在床前愣着神。
那天夜里她的确亲眼所见纪楚含发了疯似的要杀他,可他并没有针对大山和二虎子,只是将大山和二虎子打晕便直奔她而来。
江词直觉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说纪楚含嗜杀,可他却饶了大山和二虎子一命,他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天晚上他额间有一团黑气,况且行为举止不受控制。
纪楚含那天,一定是体内的毒素发作了!他控制不住才会袭击自己,那么他为什么独独追着自己呢?这一点江词还没有想明白。
她只知道,纪楚含是清白的,她现在就要回去找他!
江词换下身上浮夸的着装,洗去面上浓艳的妆容,换回一身白衣男装,才赶忙走回青云山庄。
纪楚含这几日的肺疾在江词的治理下本是日见好转,眼下江词不在,加上这日流言纷纷,纪楚含又还惦念着江词的死活,一时间反倒病情加重了些。
云焕对此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他心里知道纪楚含这病耽误不得,他虽亲眼看过江词对纪楚含的治病方法,却不敢贸然行动。
万一这一失手,可就……唉,云焕心底直叹气,另一方面,他又开始担心江词的安危,他知道纪楚含的病是离不开江词了,而江词,他才认得小弟,这是在哪呢?
云焕正在纪楚含的卧房里坐着,他是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纪楚含躺在床榻上,脸上浮现着不正常的潮红。
罢了!罢了!云焕索性心一横,豁出去了,就让他来给纪楚含施诊吧!再不管他,只怕病情会愈发严重。
“来人!快去把大山和那个什么二虎子叫来!”
不多时,大山和二虎子就来了,但他们认准了纪楚含是杀害江词的罪魁祸首,怎么也不愿意帮云焕治疗纪楚含,云焕急的一阵头疼,转头看向大门口。
江词回来了!云焕还不太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眼前这人清秀纤瘦,可不就是江词本人吗!
云焕激动地上前一把抱住江词,“小弟啊小弟,你可算是回来了!”
江词顾不得那么多,赶忙说,“大哥,我没事,让我先看看少爷的病症。”
云焕如梦初醒地放开她,江词这才注意到大山和二虎子都站在眼前,只见他二人呆滞地望着她,似乎是没想到她能活着回来,江词想到那日他们为自己的舍身也觉得感动。
可现在纪楚含的肺疾容不得耽搁,她忙说道:“大山,二虎子,这件事我以后再和你们解释,大少爷现在需要打针,你们先去把工具拿来。”
大山和虎子面面相觑,还是乖乖地听了江词的吩咐。
不过须臾,江词已经为纪楚含挂起了吊水,众人早就自觉地退出房间。
江词要看管纪楚含随时的情况,便坐在他的床头,但她今日委实有些累了,足足一天的奔波劳累,没过多久,便趴在床头沉沉地睡熟了。
江词睡梦中总是不安稳,一会儿是自己被纪楚含追杀,一会儿是被老鸨强行带过去陪客人,搞得她睡得极其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