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满是刺激。顾念闻着这个味道就会不停得打喷嚏,可是没办法。
排队抽血化验,只等结果了。
她带着蓝色口罩,可是鼻子还是酸涩的难受。
差不多等了两个多小时,她才拿到结果。
安静的诊疗室,男医生年纪不大,眉清目秀,穿着白大褂,儒雅翩翩。
顾念有些难以启齿,不过酝酿了许久,她也豁开了,已婚妇女怕什么!“医生,我能怀孕吧?”问完她能感觉到耳朵根已经红了。
男医生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报告,平铺直叙,“结婚了吗?”
顾念连连点头,“结了,两年了。”声音铿锵有力。
男医生把化验单递给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顾念大喜。
男医生接着说道,“避孕药不要吃了,建议过一段时间再要孩子。”
顾念张大了眼睛,一双眼瞪的圆圆的,“医生,我没有吃避孕药啊!”她的声音有些大,又尖又细,引得一旁的护士都转过脸。
男医生皱了皱眉,“你自己看,血样显示。”
顾念哪里看的懂,“会不会弄错了?”她犹豫的问。
“你吃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男医生深色的眸子终于正视她了。
这时候顾念哪里在意医生的感受,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煞白的。
妇产科来来往往全是孕妇,挺着笨重的肚子,身材走样,行动艰辛,可是她们的脸上却又那么的幸福。
顾念失魂落魄地从医院走出来。
一路她都在想自己到底吃了什么,还是自己被什么辐射了?她快哭了,心里难受像什么堵住了。
顾念不是个聪明的人,可是就是再笨她也能想出来着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她的问题,那么就是他了?
欺骗你的人也许就是你深爱的人。
他,不想要孩子吗?
顾念是回家的,走了一个多小时,双腿疼的没有了感觉。眼窝酸涩,可是眼泪就是流不下来。
她和他结婚已经两年了。从结婚开始,她就念叨着生个孩子。所有人都知道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顾念和宋怀承的孩子。
宋小顾。
傍晚,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整座城市,静谧的如同一幅定格的画卷。
顾念回到小区,小区门口正好有个卖棉花糖的老人。白白的棉花糖如同云朵一般,让人忍不住要咬一口。
只是路过的孩童不少都被家长给牵回家了,只能眼巴巴的瞅几眼。
顾念一下子买了五个棉花糖,空荡荡的心在那一刻好像被填满了。
她来到秋千架那儿,此刻很多孩子都聚集在此游戏着,见她过来一双双小眼睛不由地望过来,盯着她手中的棉花糖。
顾念坐下来,左手拿着四个,右手拿着一个,她一点一点的吃着。
不一会儿,她的身旁已经站着四个孩童。
顾念缩缩手,那意思这棉花糖是她的。
小孩子们聊了起来。
“棉花糖是小朋友吃的。”
“吃多了,牙齿会痛的,要找牙医拔牙。”
顾念眉心一蹙,望着几个孩子,她张大嘴角啊呜吃了一大口,边吃边晃着手里的棉花糖。
画面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宋怀承车子驶过去时余光正好看到顾念的身影。他停好车走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见顾念一手的棉花糖护食一般圈着,他不禁失笑。
“顾念——”他喊着她的名字。宋怀承似乎习惯了,连名带姓的这样喊她。
以前顾念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感到了一种刺心的疏离感。照以往,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她早就奔过去了,这回倒是懒懒地坐在秋千上。
“怎么买这么多棉花糖?”宋怀承问。
顾念终于抬眼,逆着光,她有些看不清楚他。可她知道那是一张俊朗的容颜,高挺的鼻梁,漂亮的眼眸,唇角微薄,五官配合的让她作为女人都羡慕。“你回来啊。”又吃了一口棉花糖。
一点都不甜,怎么竟带着一些苦涩呢。她砸砸嘴角。
在几个孩童看来确是美味。
“秦姨,棉花糖好吃吗?”终于有个四五岁的小家伙怯生生地问了。
顾念跳下秋千,秋千随风晃动。
“好吃啊,可好吃了。”她看着孩童,心底隐隐的疼。
算了。
“喏,一人一个。”
孩童拿到棉花糖,一脸的幸福。“谢谢姐姐。”
顾念噗嗤一笑,真是个人精。“现在的小孩子都这有眼力吗?一点不可爱。将来,我可不能让我的孩子这样。”她瞥了一眼他的脸色,见他依旧云淡风轻。她默默地转开了视线。
手里还有一个她吃剩的,她冲着宋怀承嘻嘻一笑,“宋怀承,你要吃吗?”
宋怀承摇摇头轻轻一笑,“你今天的兴致倒是好,回家吧。”见她眉眼都是笑,他顺手拿过棉花糖,路上扔到了垃圾桶里。
宋怀承扫了一眼,包的拉链都没有拉,大咧咧的敞着,里面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说了她多少次了,还是改不了。宋怀承摇了摇头,目光扫过最上面的病历本。
“今天去医院了?”宋怀承眯了一下眼角。
顾念拢了拢包,动作竟有些仓惶,“去看牙医了。”
“怎么说?”宋怀承问道。
顾念不甚在意的耸耸肩,“智齿长歪了,医生说长痛不如短痛,建议我拔了。”谁都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可是真正去做,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
“什么时候?我陪你去。”
顾念一点都提不起劲来,“不用了,你那么忙。”
到了家中,她匆匆去了画室,将病历都收了起来。
再出来时,宋怀承已经不在客厅。
顾念到厨房一看,秦姨今晚上做了辣子鸡、山药木耳,还有萝卜泡菜。顾念盛好两碗米饭,宋怀承已经换了衣服。
“吃饭吧。”她说。
饭桌上,顾念不似往日叽叽喳喳,咬着嘴里的饭味同爵蜡。
宋怀承见她闷闷不说话,“这周五晚上有没有事?徐行生日。”
顾念想了想,周五晚上,她和栩栩约好了去把上次那幅画弄好。“有事。算了,我和栩栩说一声。”
宋怀承动作一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怎么了?”顾念不解。
宋怀承没说什么,低下头继续用餐。
饭后,顾念一个人呆在画室。宋怀承买的婚房很大,房间多,后来给她留了一间作画室。顾念是D大美术系毕业,现在在朋友开的画廊工作,工作也算如意。
她坐在画板前,手边摆着调好的颜料,提笔多次,却找不到落笔的感觉,心若不静根本就没有感觉。
折腾到十点多,什么都没有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