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懿净无声的笑了笑,目光移开陈如是方向的位置,眼睛明亮而又幽密。
你看这就是她陆懿净。
“大魔王!”
相比较之下陆湘琪可不就成了被大魔王虐成灰渣的小兽,输的面子里面都没有了。
陆湘琪的脸真是绿了,这不是她想要的,重回赛场的第一场比赛,竟然拿到这样的成绩,面子里面都说不过去。
陆懿净放下拍子,没有激动,脸上依旧冷飕飕的,只是才开始比赛,拿下一场比赛而言,有什么可值得骄傲,兴奋的?
只是一场比赛,极其普通的比赛而已。
找到严肃的位置,认真的点了点头,意思拿下来了这场比赛。
严肃也回以点点头,打的不错,今天的状态确实很好。
严妍觉得自己的上空好像有一树一树的花开,有繁星飞过,有五颜六色的烟花腾空炸开,各种颜色交织到了一起,绚烂的颜色爆破在天空,就是流星雨,可以许愿的那种流星雨。
喜欢陆懿净的人,是一定要看她的比赛,从电视上看转播不如现场来亲自感受一下她的风采,严妍以前只是觉得,这是爸爸的任务,带出来陆懿净,陆懿净有成绩对她父亲而言,对家里而言都是有好处的,到了这一刻这一秒这一瞬间她浑身僵硬,心里有一种激流,那股激流正要冲破心理防线喷发而出。
“啊……”
现场的很多女性球迷最先疯狂起来的,男性的观众反到能冷静一些。
觉得打的真是……
清零了。
“陆懿净陆懿净陆懿净!”
陆懿净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袋,将外套套在身上缓缓的穿着,纤细的骨节将拍子装了起来,收拾好一切和陆湘琪握手。
你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你一样,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无情,淘汰的这样的快,你浪费掉的几年也许需要一年两年甚至更多的时间修补回来,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也在拼命的努力,拿到今天的成绩,我不骄傲,因为这应该是我得的,世界排名第二选手的自信。
“还是输给你了。”
陆湘琪是强忍着眼泪,这对她的以后运动生涯肯定会有所影响的,打的太绝了。
就算是念在队友一场,大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陆懿净下了死手下了黑手。
陈如是就坐在位置上没有站起,很多的观众在鼓掌在退场,毕竟比赛已经结束掉了,有些人来就是为了看这一场,她只是看着,静静的看着。
“哇,这打的是什么呀?对方竟然没得到几分。”
简直太夸张了,能出战对方也是有实力的,竟然被陆懿净打成这样,换成自己的话,岂不是要去跳崖?面子都丢光了。
“太强了。”
“郑敏不是还有比赛?”
“郑敏老了。”
观众也是残酷的,他们也会遗忘过去属于你的风光。
陈如是缓缓的站起,无论她出现在哪里,陈如是的一身一定就是合体的,她的身姿一定就是漂亮的,年轻的时候她是那一片出名的大美女,上了年纪依旧有人不断的将气质好,很年轻太美丽等字眼不吝啬的双手奉上,体育馆内横空直下吹来的冷风微微吹动了她额前的发丝,发丝随风起舞,飘散在空中。
陆懿净把陆湘琪打的如此的狼狈,打的有如丧家之犬一样,陈如是此刻应该是暴怒的,应该是怨恨的,或者走到下方这些事情才像是她应该做出来的,而此时她的内心是温暖而又平静的。
懿净的胜利,她沉默以对。
双腿站直,就站在那里,温柔的附和别人的掌声,掌声响了起来。
陆懿净已经退场了,离开了,没有人发觉她此刻的动作,就连陆湘琪也没有察觉,陈如是戴着墨镜,这个奇怪的女人在体育馆中戴着墨镜站到了最后一直在鼓掌,这就是她给陆懿净的回答。
有的爱,它能原谅一切,托起你整个的人生,有些恨它就是毒药,一点一滴的渗入你的身上,蔓延至你的全身,全身烧得剧痛,别人痛的同时你觉得解气又带着加倍的痛。
头顶体育馆的灯光出奇的亮,亮闪闪的如同一片暖阳倾空而下,陈如是慢慢的离开坐席,她走的不是很快,拎着属于自己的包,她走的很平静,眼睛里的那种平静叫做宁静。
很多年前,一个孩子的出生改变了她的命运,不是她所期待的儿子,不是她所期待的为丈夫能留个后的愿望实现,她的出生让她觉得痛,破坏了她的身体平衡,她抱怨,她怨恨她痛她恼,那个孩子是不被祝福来到这个人世间的,厄运紧跟而来,倒塌的家庭,无奈的命运,这些陈如是通通的都将过错推到了陆懿净的身上。
她需要找到一个憎恨的对象,让自己获得心灵上的平衡,她没有错,错的都是这个女孩儿。
那个孩子对着她没有哭过几次,只是真的忍不得了,问她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今天她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是亲生的。
那种骄傲似瀑布一般的倾泻而下,轰炸着她的脑神经,这个孩子是她留给陆康安的。
陈如是墨镜所挡住的双眸中有骄傲有痛苦,痛苦已经渗入了她的神经。
这个孩子,她只能送到这里了,往后的路,只能靠她自己走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为陆懿净觉得骄傲,也是最后一次。
陈如是回到家中,她的房子很大,陆湘琪的丈夫条件是真的不错,陆湘琪和湘君也很舍得在陈如是的身上花钱,湘君赚到的第一笔钱就直接打入了陈如是的户头当中,公寓当中的所有家具都是陆湘琪一件一件精心挑选,陈如是住的是最高层,她不太喜欢热闹,不喜欢吵,上面只有自己的感觉很不错。
进了门,她踢掉自己的高跟鞋,黑色的丝袜彰显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性感,如果她愿意的话,她还可以再嫁,和陆天华离婚,她有本事能找到更好的,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扔在地上,随意的赤脚踩过去,脚踝的弧度停留在视线范围之内。
换了紫色的睡袍,她偏好紫色,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陈如是喜欢酒,却不酗酒,站在楼梯的最高处欣赏着下层的风景,陈如是将音乐开到最大声,禁不住的大笑。
笑些什么,她也不清楚,只是想笑。
饮尽杯中酒。
“祝贺你。”
陆懿净的母亲就在当地,别人不劝,郑敏也会说,在薄凉的母女感情也是需要经营的。
郑敏虽然不太理解母亲怎么会是这样的,但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母亲是其他的人不能代替的。
“去见见你妈妈吧。”
懿净摇头。
“我想她会需要绝对的安静,我的出现不如不出现,有事她会找我。”
彼此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痛苦的根源,又何必见面?
每一次见面都是一次不开心的启程,相见不如怀念。
她们之间的母女关系,就是这样的恶劣,就是这样的残破不堪。
陈如是是个很奇怪的人,她从来没有张过嘴和陆懿净要过一分钱,陆懿净所赚到的一切都原封不动的送回到了她爷爷奶奶的手上,哪怕就是她回来的时候,一间酒店的钱都不要懿净拿出来,相反的,陆湘琪给她买尽了所有,陆湘君的钱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她欣然的接受,她不去管陆天华,却欣然接受着陆天华两个孩子对她的付出,一分不剩的全部接收。
郑敏哀怨。
“小一啊,咱能笑笑吗?你知道你今天的表现和表情让我想到了什么?”
任何人看见郑敏都会笑出来,觉得心情愉悦,郑敏的那种喜气就是从心里到心外的,大部分人看见她都不会讨厌她,除极其个别的人。
“那是你想到的,和我无关。”
郑敏很想爆粗口。
无关个屁!
你将来要怎么结婚?怎么养孩子?
她甚至还不怀疑,如果陆懿净生了孩子,她会亲手掐死那个孩子,除非那个孩子不哭不闹,但那还是孩子吗?那是洋娃娃吧。
你在她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爱。
郑敏忍不住皱眉道:“黑寡妇,你披上一个黑色的披风,你就是个黑寡妇。”
“我当这个是夸奖。”懿净回口,突然想去游泳了,出口邀约郑敏:“一起去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