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嵋笑道:“方少爷说得有理。在下正是为了立身扬名、光宗耀祖。才寒窗苦读。这么说,方家确是因为牌坊才娶郭织女的?”
方瀚海被这刁钻的推论惹恼了,张口就要回应。
方初拦住父亲,也含笑道:“是与不是。随便世人评说。只要我与郭姑娘甘之若饴,又关他人什么事呢?我听蔡三爷说崔二爷眼光阅历都不凡。既如此,崔二爷当知任何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若眼下崔二爷不能体会他人难处,有朝一日等进入仕途,必能会亲身体验。那时还希望崔二爷说话能如今日这般理直气壮。”
崔嵋道:“非是在下爱管闲事。郭织女本不在乎这些,为了方家认可她。被逼得向世俗低头,岂不是沽名钓誉?这桩亲事也不过是个交易,无非是为了一个‘利’字而已。”
方初冷笑道:“这桩亲事是不是交易,并不由你说了算。我等行事,重在本心,做出来任人评说;不像某些人,只会嘴上夸夸其谈。”
说完冲对面高声道:“郭妹妹,今日七夕之夜,承蒙织造大人和夫人为你举办这乞巧会,你我该当答谢;再者,这恐怕将是你成亲前最后一次参加乞巧会,当留下一曲,以作纪念。与愚兄合奏一曲如何?”
对面静了一会,一道清润的声音答道:“好!”
众人本为崔嵋大胆犀利的话吃惊,听了这话更吃惊——
他一只手只剩下半截,如何与郭织女合奏?
方瀚海被崔嵋惹得大怒,但他心机深沉惯了,当然不会贸贸然当众怒斥一个后生晚辈,哪怕泄出一点被撩拨的怒气,也有损他的颜面,因此一面思忖回应,一面看儿子如何应对。
听方初要和清哑合奏一曲,他也傻了。
崔嵋疑惑道:“方少爷说要‘合奏’?我没听错吧?”
方初道:“你没听错。”
崔嵋问:“方少爷如何与郭织女合奏?”
方初道:“这有何难!情深不悔、心意相通,自能合奏。”
这算是反击他“这桩亲事不过是个交易”的话。
崔嵋倒疑惑起来,没敢嘲笑他,且看他如何。
蔡铭韩希夷等人都盯着方初,都紧张起来,又疑惑:吹箫?弹琴?吹笛子?无论哪样,就凭他缺了四指,都无法完成啊!
清哑虽然不知这边出了何事,但她信方初,因此一口答应了。诸葛夫人下帖子请她时,就已经对她打过招呼了,说晚上要请她弹琴,故此她今日是带了琴来的,就是从方家买的蕉叶琴。
当下细妹捧了琴来,交给清哑。
方初也踏上拱桥,向对岸行去。
到对面游廊下,清哑早已等候。
见面,他微微一笑,什么也未说,从她手中接过琴来,两人并肩朝水边凉亭走去,又一起登上凉亭二楼。
那时,天色尚未全暗,他们一举一动皆在众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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