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便数说了一通理由,证明方家长辈不可能出面接纳她。又道:“要说我也挺喜欢方少爷这个人的。可他再好,他爹娘不认这亲事,我也不能把你许给他。那是害了你!江老婆子你没忘记吧?”
提起江大娘,清哑更无话说了。
但她又不肯放弃。便道:“那也不能和沈家定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方少爷说服了方家长辈来出头,这边你又把我许给沈家,那可怎么办?两家到时候要吵起来了。”
她尽量把事情严重化。
吴氏将信将疑道:“不能吧!”
清哑肯定道:“能!他可聪明了!”
吴氏忙问:“谁?方少爷?你怎么知道?”
清哑张着嘴,“啊”了一声,脑子急转一圈,才道:“他想出那个法子下水救我。一般人都想不出来。他还帮我找了师傅。”
吴氏承认:“方少爷确实很能干。”
清哑趁机道:“所以不能定亲。”
吴氏想想道:“那我和你爹说,先不定。”又对清哑道:“你也好好瞅瞅你沈三哥。别人家不像沈家这么通情理。我就怕……”
她看着清哑暗暗叹气,想她还是没亲自面对所以不知轻重,等她真嫁了人,整天被人嘲笑羞辱,她就知道艰难了。
清哑其实也知道艰难的,所以心情有些沉重。
晚饭后,她离开众人,去了若耶溪边。
她走进南亭,依偎在栏杆旁,望着溪内青荷粉花出神。
“三少爷。”
外面传来细腰的招呼声。
清哑便知是沈寒冰来了。
听见脚步声在身边停下,她没有动。
“你不愿嫁我!”
很肯定的语气,而不是询问。
清哑转过身,望着他。
他很高大,之前两人相对,她只及他下巴。
“三嫂去了,你不伤心吗?”
她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人总要死,有什么可伤心的。”他随口道,声音漠然,“我在海上跑,生死见惯了。遇见这样事,从不会哭天哭地伤心。这次回来,她没到门口接我,以前我回来她总是接到门口,看见我就笑。我就不大习惯,回屋也没找到她,就看见一团肉球,小小的,会动会哭,我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清哑便坐正了,认真听一个硬汉以特殊方式表达伤感。
她轻声问:“孩子还健康吧?”
沈寒冰道:“哭起来像猫叫,软得像豆腐……”
清哑道:“听二嫂说,刚生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沈寒冰道:“我走的时候,她肚子还不显,手摸了才能觉得鼓鼓的。算日子,她生的时候我不在。她就说,女人大肚子很难看,她不想我看见她丑样子。等我回来了,孩子也生了。她在我眼里永远是美丽的。”
清哑觉得眼睛有些热。
两人都不说话,都沉默着。
良久,他又轻笑道:“郭妹妹,你别担心亲事。我们是来求亲的,不是来逼亲的。你要是不愿意,没人能逼你。”
清哑仰面看着他,道:“沈三哥是奉命来相亲的?”
沈寒冰噗嗤一声笑道:“是。父亲对我说有一门好亲事,等不得,叫我立马来霞照。我就来了。我来了一看,觉得郭妹妹人如其名。”
清哑道:“那是沈伯伯谬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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