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绿藻心里隐隐希望答应沈远,可一旦决定要跟他在一块,就要问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自己,他是不是因为太寂寞太无聊才让选择她呢?
“没有那么多可是,你让我感到轻松,舒服,这难道还不够吗?”
前段时间,朋友工作投资失利,面临破产了,半夜两点给他打来电话,说以前很多朋友,这种时候翻开手机通讯录,那么多电话却不知道要打个谁,有谁愿意不带面具地倾听他说话,倾听完不在背后讨论他,指指点点的说这说那。www.Pinwenba.com
接听朋友那个电话,沈远第一时间想到了南顾,他就是让她感到舒服的人,如果他痛苦他伤心,要找的人一定会是她。
即使失败了,他也敢在她面前呈现自己的失败,不需要掩饰。
沈远的目光变得深沉,一动不动地凝视南顾,抓住她想要逃开他的目光,突然低下头,嘴唇落到她的嘴角,轻柔的吻印了上去。
“那个……”
“不要想太多,爱情里也没有那么多可是。”
“可,你以后也会很烦我吧?”
见沈远这么认真,南顾忽然变得忐忑。
很烦?怎么会?他的前妻婚后不久女儿才一岁就跟了别的男人,前妻和男人在微信上认识,发生了一夜情,他们只一夜,天亮前妻就回来跟他说要离婚,他们相爱五年,都比不上他们的一夜。沈远什么也不说,立刻跟前妻去办了离婚手续。绿藻呢,也许是他不对,他也不是故意的,虽然因为前妻阴影以后都没有打算再结婚,可跟绿藻在一块也是认真的,希望跟她有永远,然而走着走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五年,他对她的爱情就变淡,没有了。
如果以后,跟南顾喜欢到一定的程度,她像别的女人那样总干涉他,一点一滴都想介入他的生活管束他,也许会让他觉得不快,会烦,可那也是以后的事。
经历了绿藻的事情,沈远不会像以前对绿藻承诺的那样:“我永远爱你。”
他也不会再对哪一个女人承诺我永远爱你。“永远”是一个虚无的概念,永远有多少?直到两个人都不存在世界上那一天吗?人心最可怕也最难得,几十年后,怎么可能敢肯定敢保证我的心没有变依然爱你如初?他连自己那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也不知道呢。
也许这是感情让男人成熟,也给男人带来历炼,这就是一个三十几岁而不是为爱疯狂不顾一切胡冲乱撞山盟海誓说得滚瓜烂熟的二十岁年轻男孩。
沈远对南顾说:“很抱歉,如果我说永远爱你,那一定是我在骗你,不是说我以后不爱你,我是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心。我只能说,只要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爱你,不会厌烦你。”
沈远说得很真诚,这也是他的真话。
沈远心想完了,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听到男人的真话吧,南顾一定会让他离开吧。沈远等着南顾的答案,手心沁出了汗,又不想被南顾察觉他的紧张,走到冰箱拿了一罐啤酒。
“我……我对你,不一定是爱情……”
南顾抿着唇,沈远一看南顾犹豫支吾的表情和说的话,就知道完蛋了,她一定是否决了,他整个人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呼了一口气。
“不过,最近我知道了,我喜欢你,我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人,所以也不知道喜欢的定义是什么,但那天知道你跟绿藻姐好像还没有分手”
沈远被南顾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到,呛了一口啤酒。沈远受宠若惊,想不到像对一切都淡淡无所谓的南顾也喜欢他。沈远一把就抱住南顾,冲动地说:“那我们结婚吧,留在我身边。”
“你说什么?”
南顾像是听到了什么诧异的事情,睁大了眼睛。沈远冲动惊喜的情绪被南顾吃惊的声音拉回来,仿佛求婚的声音不是从他那里发出,他也愣愣地对看南顾。可能想不到南顾也会喜欢他,所以太过惊喜,一时荷尔蒙窜上来,就说出了从来没有想说的和考虑过的话。
沈远一下沉默下来,想着要怎么跟南顾解释,这只是他一时冲动说的,南顾也各怀心思,以为沈远是说认真的,也认真地在思考沈远的话,要不要答应呢。
“好啊。”
南顾突然说道。
沈远又是一惊,想不到南顾会愿意嫁给他。本来南顾说喜欢他,已经让他感到吃惊,又加上现在这个消息,沈远的热血像一下子涌出来,那是一种被女人完全信任和把自己完全托付给他的感动。沈远惊诧地看南顾,迎上她坚定的目光,她是认真的。沈远感觉血液在身体内急速流动,结婚的冲动变得更加强烈,立刻就想举行婚礼。
“想不到我会闪婚。”
“我也想不到。”
沈远说着,轻轻拉起南顾的右手,在她的手指轻轻一吻。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沈远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连续被南顾的两个惊喜冲击,沈远似乎失去了冷静的理智,从来没有想跟再过哪个女人结婚的念头突然烟消云烟,巴不得快点与南顾结婚。
看来,朋友说结婚需要冲动是真的,头脑一热就走进婚姻,恋爱谈得越久结婚的冲动越变淡,最后只能分手。
南顾告诉鹿特,她跟沈远要结婚了。
“恭喜。”
鹿特掩饰住惊讶,把柠檬饮料放到南顾面前,店里有别的客人进来,鹿特为了掩饰慌张,热情地招呼客人,一边忙着到吧吧准备饮料。
虽然猜到鹿特会跟沈远在一块,可没有猜到他们会闪婚。鹿特把水果洗净切块,浇上奶油,做成水果沙拉。
“我要的不是这个。”
客人不满地嘟嚷。
“噢,对不起。”
鹿特急忙道歉,走到吧台换上布丁草霉。
“我走了。”
南顾站起来。
“喔……好。”
鹿特回头对南顾微微笑:“有空再来。”
晚上绿藻破例来到饮料店。
“要喝什么?”
鹿特小心打量绿藻的表情。
“麻烦给我一杯开水,谢谢。”
鹿特把水端到绿藻面前:“知道沈远要结婚了吗?”
“知道。”
今天她去找沈远,想谈结婚的日期,沈远把他跟南顾闪婚的事情告诉她了,沈远还说,如果他跟她结婚了,那么只能过着不幸福的生活,希望绿藻放开他。
真是滑稽。绿藻想不到她跟沈远的感情走到最后会变成一场笑话,在他们的订婚仪式上,他带着南顾走了,然后第六天,他向南顾求婚,之后要闪婚。
绿藻回去把那个收藏着沈远五年来的毛发的本子一页一页打开,用剪刀把里面每一页夹着的毛发剪断,剪碎。绿藻表情很平静,锐利的剪断沿着每一根毛发把它们一根根剪断,把它们放在包裹里,拿去还给沈远。
“这是什么?”
“还给你的。”
“对啊,你的。”
沈远打开看见断了的毛发,感到毛骨悚然。
“为什么要剪断?”
“你不是也把我弄碎了吗?”
绿藻以很轻的目光看看沈远,不等沈远回话,转身走进了电梯。明天是雅蕾的婚礼,绿藻不希望今天哭红了眼睛。
雅蕾跟家耀出现在红地毯一端,绿藻眼睛泛红,不停地按下相机。雅蕾轻轻拿起婚纱裙摆跟家耀走到哪里一频一笑都成为众人焦点,绿藻不停地不停地拍照,拍下雅蕾穿的那套婚纱。那套婚纱,是她让设计师设计,梦想中的婚纱,想等与沈远结婚那天穿的。
因为雅蕾的婚纱今天早上被莽撞的化妆助理不小心把口红沾上了,追求婚纱没有一点瑕玼的雅蕾正不知怎么办,绿藻就让雅蕾穿上她那套事先准备好的婚纱。
“那你怎么办?过不久不是要穿着它跟沈远结婚吗?”
“婚纱还可以再订啊。”
在雅蕾结婚的开心日子,绿藻不想告诉雅蕾,这套婚纱永远都被沈远丢弃了,他不可能挽着她穿这套婚纱的手走进红地毯。
绿藻依然每天中午去接夏非做手工艺,绿藻告诉夏非,她的爸爸要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了,她不能做她的妈妈。夏非回家后哭闹,不肯吃饭,沈远很爱女儿,怎么哄她都不肯出来,沈远生气地给绿藻电话。
“我结婚的事你为什么要告诉夏非?”
“她迟早都要知道啊。”
绿藻淡淡地说。
“我会找一个时机告诉她,而不是现在!”
“时机?是想让南顾跟夏非亲近,让夏非慢慢喜欢南顾的时候?”
“请你不要再妄想,我们已经没有可能。”
绿藻挂了电话,回头对朱研笑笑。
“都听见了吗?这就是前几天要跟我订婚的男人跟我说的话。”
“绿藻……”
朱研抱了抱绿藻,吻印在她的头发上。
“来,我们吃饭吧。”
绿藻拉开椅子。
“你真的没有事吗?”
“还行。”
绿藻喝了一口汤,没有抬头,低垂着眼睛经缓缓问:“为什么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他都不想结婚,跟南顾没认识多久就闪婚?”
“这个……”
“他比爱我更爱她吧。”
“不一定的,结婚需要一个契机。”
“契机?”
契机是什么?难道在一起五年都没有结婚的契机吗?绿藻觉得头疼,摆摆手说:“不要说这些了,想想今晚我们去哪里玩?”
“去个能看见海景的夜店吧?”
绿藻提议,朱研担心地看着绿藻。
“我真的没事。”
绿藻说着微微笑,把汤泡在饭里,也不顾在朱研面前不注意吃相,一连吃了好几口汤泡饭,呛到,急忙拿起旁边的水杯喝水。
绿藻没有什么心情聊天,到了夜店,朱研陪着她。绿藻说要上去跳舞,朱研跟吧台的调酒师聊几句,转头就不见绿藻了,担心绿藻出什么意外,朱研在夜店找了一遍,到了男生卫生间,看到绿藻跟一个陌生男人居然在洗手间的通道外面亲吻,男人的手都伸到了绿藻的裙子里面……
“你到底要干什么!”
绿藻对把她拉开的朱研不满,想甩掉她的手,回头对男人说:“你等我一下。”
男人见朱研突然冲出来,以为是绿藻男朋友,正目瞪口呆。
“放手!”
绿藻想甩开朱研,朱研把她塞进车里,车子在沉默在行驶。
一进门,朱研就对绿藻说:“你还是搬到我家里吧,你住在这里也方便,我也可以看着你一点。”
“看着我?”
“神经正常的女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抚摸,如果我来迟一步,你们就在大家面前做了吧?”
“那又怎样?”
“我觉得你最近会出事,还是先搬来我这里吧。”
就算不是上过床的床友,朱研也把绿藻当作朋友看待,希望她搬来这里度过这段特殊的时期。自从知道沈远要跟南顾结婚,绿藻上班就常常走神出错,前天她辞职了。一个人待在家更容易胡思乱想吧,朱研还是希望绿藻搬过来。
看绿藻疲惫的样子,朱研揉揉她的头发,低头吻她,轻声说道:“搬来这里,如果她不想那个,他不会强迫她的。”
“那个?”
“就是发生关系啊,你可以像个朋友一样住在这里,我不会碰你的。”
“真的不碰我吗?”
“只要你说,我绝对可以做到。”
“那我会过得很难过,既没有爱人,也没有性。”
绿藻试图开玩笑。
“那你想要吗?”
“嗯。”
绿藻突然搂住朱研的脖颈,用舌头舐舔,一边在他耳朵吹着温热的气息,声音呢喃:“我希望一天24小时,我们每天都在床上做,24小时都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