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正是雁菡最想知道的,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倘若弘历真的有什么不测,拿她要怎么办?
“回皇上,四阿哥已经发了高热,臣也用了药,何时能醒,只看四阿哥自己的意志了。”孙院判如实道:“毒虽然已经吐出大半,但四阿哥中毒毕竟有三四个时辰了。只怕五脏六腑之中,都已经聚集了不少。臣斗胆请求皇上恩准……施针。”
“一切,以四阿哥的性命为准,当如何医治,你只管自己拿主意。”胤禛这么听着,孙院判似乎对这毒没有什么把握,于是道:“你只管全力救治四阿哥,别的事情,朕自会处理。”
“多谢皇上。”孙院判松了口气,起身便退了下去。
胤禛思忖了多久,乾清宫的殿上便沉静了多久。从皇后到末流是宫嫔,均是伏在地上,垂首不语,仿佛每个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侍奉四阿哥的奴才呢?”胤禛忽而开口。
苏培盛赶紧道:“都在殿外跪候呢。”
“传。”胤禛原是不必见这些奴才的,但未免有差错,他今日要在这乾清宫殿上,亲自审问。“你们都先起来。”
静徽闻言,连忙谢恩,领着一众宫嫔起身,缓缓的退开一旁。
待到奴才们进殿请安后,静徽才适宜汪泉仔细查看,是否还有近身侍奉的人未曾来。
“皇上,四阿哥平日里的饮食起居都是由这些奴才侍奉的。”苏培盛先向皇上回禀,随后转身问那小太监:“贵喜,四阿哥今日午膳都用过什么?可有不妥?”
贵喜心一慌,连忙叩首,道:“回皇上,四阿哥午膳进了一碗稻米粥,四个羊肉汤包。御膳房送来的小菜四阿哥动也没动,就连同生下的稻米粥、汤包一并赏了奴才。奴才等用过,均未有不妥之处。”
“四阿哥中午,怎么吃的这样简单?”李怀萍插嘴:“稻米粥岂能吃得饱,汤包又才多大一点儿。怎么你们伺候的奴才都不晓得劝四阿哥多进一些么?”
这话突兀,胤禛不禁蹙眉睨她一眼。
李怀萍心中一紧,少不得闭了口。
既然不是午膳的问题,苏培盛继而替皇上问道:“那么四阿哥可还用过旁的东西?尤其是来路不明的食物?”
伺候的人面面相觑,均未曾发觉。
胤禛冷哼一声,怒气冲冲道:“你们都是四阿哥身边伺候的人,连四阿哥用过什么都不晓得,留着你们有何用?”
徐嬷嬷乃是四阿哥的乳母,闻言少不得跪着向前走了一步:“回皇上的话,奴婢照顾四阿哥的饮食起居无不尽心。四阿哥今日与阿哥所当真并无再食过来路不明之物。只是午膳前四阿哥曾经与五阿哥一并外出,且不需奴婢们跟着,那会儿有没有进过东西,奴婢等实在不知。既然是与五阿哥一同离开阿哥所,那想必内情五阿哥一定知晓。还请皇上明鉴。”
“去传。”胤禛必得要弄清楚整件事情。
只是弘昼知情这话,唬的耿幼枝险些惊叫出声。难道下毒的事情,是冲着自己母子来的?那未免也太奇怪了。直到弘昼走进殿来,耿幼枝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但愿这个孩子不要被宫里的人心险恶所伤害。
方才的话,皇帝当着众人又问了一遍。弘昼想了想才道:“今儿是中秋佳节,师傅们放了四哥歇着。早晨的时候,四哥说好久没去御花园走走,又记得熹娘娘喜欢菊花,就领着儿臣去看院子里新添的菊花了。说想仔细瞧瞧,回头给熹娘娘绘一幅百菊图。倒是没有什么岔子……”
一抬头,忽然瞧见正殿的圆桌上,还未曾撤下去的糕点,弘昼一拍脑门,认真道:“皇阿玛,而臣想起来了。堆秀山的上的亭子里,搁着盘栗子糕,是四哥最喜欢的。四哥还吃了好几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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