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略微思忖,只道:“从前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熹嫔身边的人,朕上一次也查过。”
静徽心里一凉,正想着皇上接下来要说什么,就听见熹嫔清脆一笑。
“臣妾身边的人,不光是皇上要查,就连臣妾自己也不得不小心提防。好端端的初蕊怎么会去做个一模一样的药香囊嫁祸臣妾,如今怎的一串蜜蜡,又变成了暗藏玄机的毒物?皇上,臣妾能否当着您与皇后娘娘的面,亲自查问整件事情?”雁菡的眼里,闪烁着清冷的光芒,似乎是看透了什么。
许就是下意识的动作,连胤禛自己也没有发觉。答允熹嫔之前,他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年倾欢。从她的眸子里得到了些许的赞同,方才点头。“后宫之事千头万绪,但朕不希望使一人含冤。既已经发生,就彻查到底为好。”
“多谢皇上。”雁菡恭谨而利落的行了礼,当着帝后的面传了宫里头的奴才上来。初蕊与磨溪也在其中。“本宫问你们,内务府送来的蜜蜡都有谁经手动过?且当时是否有人在侧?”
徐瑞和首先开腔:“回熹嫔娘娘的话,奴才领着内务府的小公公进来时,曾经打开锦盒瞧过一眼。当时内务府的公公,以及咱们宫里头的几个小太监也都在场,并非是奴才单独动过。然后那个锦盒就交给了初蕊姑姑。”
初蕊闻言一个劲儿的点头:“奴婢也曾经打开过锦盒,想看看内务府送了多好的东西过来,当时磨溪也在。奴婢也不曾一个人碰过那串蜜蜡。”
雁菡凝眸而笑,认同他们的说辞:“不错,除非你们预先就有一串备用的,用以随时掉包。否则这么短的时间,只是打开锦盒看一下,好端端的蜜蜡,是不会跑出脏东西来的。本宫也相信,蜜蜡经由内务府转到永寿宫时,应当还是完好的。”
众人均是默默,没有人搭腔。
雁菡轻哂而笑:“皇上,臣妾瞧过那串蜜蜡之后,便十分喜欢,仔细在掌间摩挲了许久。可以说每一颗珠子,臣妾都是看进了眼里的。也因为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臣妾不想白白糟蹋,就没有马上戴好。只吩咐初蕊仔细的搁在小库房里,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而小库房的钥匙,一直是由永寿宫执事太监徐瑞和收藏,没有得到臣妾的允许,他是不会将钥匙私自给任何人使用。也就是说,臣妾能肯定,自从蜜蜡手串收进了小库房,就没有人碰过。并且,从小库房拿出来之后,臣妾也仔细瞧过,的的确确是原来的那一串。随后,臣妾才吩咐奴才给钟翠宫的吉答应送过去。”
“就凭一眼,就能确定没有人动过那手串么?”年倾欢表示很怀疑。她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可成色完全一样的蜜蜡,未必就没有。再者,一些细碎的变化,看过之后,可能当时还记得差别,过后却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又凭什么说都能记得住?
“这一点,臣妾稍后会详尽的解释。请贵妃娘娘稍安勿躁。”雁菡瞟了一眼初蕊,又睨了磨溪。“唯一可能被动手脚的时候,便是去钟翠宫的路上。本宫记得,当日遣初蕊前去时,磨溪也同往是么?”
磨溪点了下头,并没有迟疑:“回熹嫔娘娘的话,奴婢的确是与初蕊姑姑同往。且一路之上,都是奴婢捧着锦盒,并未曾离手。”
她这么一说,初蕊倒是有几分放心了。“奴婢可以证明。”
雁菡走上前去,温和的目光忽然变得审慎起来:“你们两个当真能够确定,锦盒一直在磨溪手上,中途并未被人掉包?也再没有别人碰过那锦盒了?”
初蕊对上磨溪的眸子,好半天不敢吭气。
磨溪忽然想起了什么:“倒也不是一直在奴婢手上。奴婢记得,当时在宫外遇着了钟翠宫的墨香,她问奴婢手里拿的什么。于是奴婢就打开给她瞧了。”
“是了,当时因着墨香手上捧着东西不方便,奴婢还特意从磨溪手上接过锦盒,拿给她看。”初蕊也补充道。“只是墨香是钟翠宫的人,这蜜蜡又是娘娘您赠予吉答应之物,故而奴婢并未曾对墨香有什么戒心。”
墨香与墨浓方才被问过话,就一直留在房间外头等候传唤。这会儿听初蕊提及,雁菡便使了眼色,让徐瑞和把人带进来。
“墨香,本宫来问你。那一日本宫让初蕊磨溪送蜜蜡到钟翠宫,途中你是否打开锦盒瞧过?”
墨香心里有些慌,声音也禁不住颤抖:“回娘娘,奴婢当时才从内务府回来,领了我家小主需要的料子。因着双手都捧着重物,就由着初蕊姑姑端着锦盒给我瞧了一眼。”
“当时你摸过那串蜜蜡没有?”雁菡阴沉着脸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