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自己妈折腾的厉害，她都懒得去管，有时候看着老三吧，她就觉得老三缺心眼，扔外面叫他们自己遭罪，他们就知道好赖了，现在敢这样就无非是知道老三手里有钱，不会不管。

“你干嘛这么看我？”乔荞看着乔梅。

“看你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呢，小时候就二百五，长大也没好到哪里去……”

乔荞翻白眼：“我不二百五，我把我爸自己扔家里？”

乔梅耸肩，这有什么不行的，有些人你就是需要给他教训，叫他吃不上喝不上好好的虐待虐待，他下次就不敢了，对她爸也好妈也好，就需要这样的手段，保准能把他们管得服服帖帖的，还闹离婚，你们有工资呀？能养活自己呀？好意思提这两个字。

乔梅是敢放狠，乔荞不是不敢，只是不忍心。

张丽敏自己也没有工资，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带钱，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这个年纪跑回娘家吃老娘的，叫不叫人笑话？先给老三打电话吧，觉得那样低气了，只能给乔梅去电话。

“我没钱。”

乔梅冷冷的回答着，跟她要钱？

张丽敏说是借，乔梅依旧没有：“你要是实在没钱花呢，这样妈我帮你出个主意，你拿着一个小碗去街上要饭，不是说要饭的月月都过万嘛，将来弄不好我还跟着你吃香喝辣的呢。”

乔梅说话向来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不见血不撒鹰。

张丽敏气的都快要哭了，自己还有两女儿，竟然叫她上街要饭去？

“你哭也白哭，我不是老三那个二百五，你就是哭瞎了对我也不起作用，我一个月就这么点工资，我可没钱给你折腾，你别说什么孝顺不孝顺的，有这样的妈，我还觉得委屈呢，你有钱都给青霞了，现在来找我要钱，你怎么不找青霞要钱去。”

张丽敏眼前一黑，这是诅咒她早死啊。

“乔梅你个瘪犊子……”

乔梅撇嘴，愿意骂你就随便骂吧。

“骂完了我就挂电话了，我这个月电话费一会儿还得叫老三给我报销了。”

张丽敏挂了电话就回家了，让保姆赶紧走人，她舍不得花这个钱，给乔荞打电话：“你不许给你二姐充话费，乔梅这小王八蛋一毛钱也不许给她，她自己有手有脚的……”

张丽敏肉疼死了，听说乔荞给了她老叔两万，张丽敏就心心念念的想要上门去要回来，自己家的钱干嘛给人，她照顾乔建国还没说要钱呢，也亏得他们好意思。

念叨也没有太久，人家老叔老婶上门了，特意过来送钱的。

老叔对着张丽敏一通的感激。

“像是我嫂子这样的女人也是难找，我哥这样了，身上一点异味都没有……”

人老叔捡的都是好话讲，你张丽敏为了这个家，从年轻的时候就没少吃苦，两面都没帮上你什么忙，养三个孩子都给拉扯长大了，明明条件那么不好，有一口肉菜都恨不得全家吃完了你在吃，乔建国瘫痪之后张丽敏又给照顾的这么尽心尽力的，说实话这样的老婆也是难找了，老婶帮腔，这么大岁数闹离婚什么的，就真的太难看了。

这一番话把张丽敏的心熨烫得服服帖帖的，其实她就是需要别人来表扬表扬她。

人家老叔也不见得不明白张丽敏的心思，你做的一切大伙都看在眼里了，真是个不错的老婆，至于不好的呢，他们就不说了，把钱拿出来，这钱他们压根也没有动，就照顾了几天，没有道理拿人家的钱。

张丽敏把钱收了回来，等人走了，看着乔建国。

“还生气呢？”

乔建国不吭声，心里的火气已经没了，没有前几天那么生气了，换个人侍候就知道了，不是讲他弟弟或者保姆侍候的不好，再好也没有自己的老婆好，张丽敏心思是粗了一点，可有时候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但是她这个记性，记吃不记打啊，乔荞每天想着打电话回来，告诉她妈今天做菜不要放那些东西，乔荞不说，她就真的还给你做鱼，就这样的脑子，知道的人呢，肯定清楚她不是这样做的，不知道的人觉得多一秒和这样的人都过不下去。

家里父母安静了下来，乔荞松了一口气，她真是觉得这样过一辈子……

你难受，我也难受。

陆天娜好几天没有过来，知道她嫂子又被家里的事情给缠住了，她不好看笑话似的，今天送球球顺路就跟着回来了，乔荞家包粽子，阿姨特别的会包，以前天娜尝过一个，觉得那粽子卖的和外面的味道一点都不一样。

阿姨弄的粽子下锅要煮八个小时，当时怎么弄出来的，乔荞看着也就那样，其实不然，在后面搭个临时的大灶，也就是土弄成的，乔荞当成热闹在看，就说她家里很有过日子的气氛嘛，平时什么都弄，什么都尝试。

“叔叔和阿姨不吵了？”

乔荞苦笑：“好了，彻底好了。”

把她们折腾一圈，人家两个人好了，你知道就折腾这么一圈，她多花出去多少钱吗？

就和她妈，以后该吵架也还是吵架。

“我有个同学，前些日子结婚，她妈给了她一千块钱的出门钱……”

天娜讲起来自己都觉得搞笑，这年代了，一千块钱够干什么的？而且她那个同学家里非常有钱，她同学是哭着出嫁的，真的就是哭着嫁人的，估计也是没料到自己妈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

“不是亲妈吧。”乔荞说了一句。

亲妈哪里有这样干的。

天娜摇头：“亲妈，保证是亲妈。”

就是因为是亲妈，所以大家都不理解，这得多恨自己的女儿？

“家里有钱，女儿出嫁才给一千块？”

天娜点头，天底下各种奇葩都是有的，她说这个呢，就是想安慰安慰自己嫂子，至少你平安长大了，至少你结婚的时候你妈肯定拿出来的就不止一千块钱，和那些倒霉的相比，你还是挺幸运的。

“阿姨多弄几个肉粽，我婆婆喜欢肉的。”

阿姨包的肉粽很是入味，蒋方舟和蔡大奎都喜欢，虽然说上了年纪的人不太适合吃肉的，偶尔少吃两个也没有问题，又不是天天吃，姑嫂两个人往屋子里走，乔荞进厨房去找自己的阿胶糕，拿出来两块递给天娜一块。

陆天娜就佩服乔荞这点，几乎家里就这些补品永远不缺，各种各样的，喝的吃的用的。

“我听妈说，你半夜去排队看中医？”

天娜看着乔荞问，她不是最不喜欢看中医的吗？

说起来这个乔荞就激动，她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中医，看的真的挺好的，“半夜去排队摸脉摸得比较准……”

天娜心里摇头，这么爱惜自己的身体，她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天娜在这里吃的午饭，乔荞下厨做的，做了好几道菜，一样一点，荤素都有，陆天娜自己是不太喜欢下厨，她也觉得做饭是一种时间上的浪费，她更加没有这种天分。

“阿姨和叔叔是自由恋爱的吗？”对于这点陆天娜无比好奇。

她爸妈保持婚姻的那段期间当中，她很少能看见陆必成和蒋方舟生气，当然外力不算，她那个奶奶挺折腾人的。正常人的婚姻生活都应该是这样的吧，她和秦峰不吵架，嫂子和她哥貌似也不吵架。

乔荞摇头，那时候哪里有那么多的自由恋爱，互相认识的人介绍，见面然后准备结婚，结婚了因为财迷油盐一路炒个不停，如果她爸条件好点，或者她妈条件好点，也许就不会结婚了，她妈嫁给她爸的时候是图她爸家兄弟姐妹少，日子能好过一些。

乔荞记得小时候她爸有时候早上上班，她妈都是不给准备饭的，起不来。

所以有些问题，细细的去追究追究自己的全身，有时候是真的可以找出来问题所在的，当然遇上不好的人除外，这世界上总是存在千奇百怪的人，什么样的人都有。

不敢说自己做的多好，但是陆卿上班，她一定会起来，除非有特殊的情况那是真的爬不起来陆卿的早饭有时候都是她给做，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他很辛苦，他要赚钱去养全家，他每天在外拼搏，做妻子的不能给他别的，体谅是要有的，关心更是要有。

陆天娜走的时候，拿走了一袋子的阿胶糕，乔荞给的，家里还有呢，就算是吃光了阿姨还会做，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阿姨的年纪不大，可会做的事情那是真的很多。

晚上定时给她妈去电话，问张丽敏晚上要做什么，张丽敏说晚上要煎鱼。

“我早上买的鱼，可新鲜了。”

乔荞使劲闭闭眼睛，等睁开了之后，语调也变轻了很多：“我爸不能吃鱼，你给他做点别的吃的……”

张丽敏说知道了：“你一天到晚的唠叨，我不是傻子，我记得住，我给你爸做的白菜片，我吃我的鱼。”

乔荞有心想多说两句吧，你说你吃鱼你让他吃白菜，他看着他也馋啊，你就陪着他吃两天，等他彻底好了，那样多好，说多了又怕引起自己妈的反弹，干脆就不错了，闭上嘴巴。随她去吧。

不过她认为这样做女人，真的是一种失败，太失败了。

张丽敏晚饭吃的很好，她就喜欢吃鱼，可能口味后期发生了一些变化，给乔建国炒白菜做的很多，第二天起来给热热，她继续吃自己的鱼，哪怕鱼是凉的她都可以吃，她随便对付一口就行，她自己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她对乔建国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想法，能对付一口就对付一口，一顿菜吃上个一天两天的那是正常。

家里来人了，那待遇肯定就不同了，要是果而来，那张丽敏肯定会给做新菜的。

陆卿回家，不知道怎么搞的，正好是下午三点多，他就顺嘴说了一句：“去你家看看吧。”

乔荞好半天恨不得去拍拍自己的耳朵，是她听错了，还是陆卿神经短路了？

陆天娜在电话和陆卿说的，说她嫂子可真不容易，摊上那样的爹妈，你说悲剧吧，那照比她同学一家，乔荞的命肯定是好的，不悲剧吧，也真是一点不可怜女儿。

“去我娘家？”乔荞重复一次。

陆卿闭着眼睛在闭目养神当中，“一会儿把果而接了一道去。”

三口人出现在张丽敏家的门口，张丽敏觉得今天的太阳一定就是打西边出来的，不然这三口怎么会来家里？

“赶紧进来，进来，陆卿进来坐啊。”

对着陆卿格外的热情，陆卿挺同情自己老丈人的，这辈子就找个这样的女人，最悲剧的就是，要和这人的女人白头到老，多郁闷。

张丽敏出去买菜，乔荞进了厨房，看到碗里的菜，那一大碗可能就剩现在这一口了，旁边摆着她妈的鱼，也明显这是吃了好几顿了，

在这么说她爸也是个病人啊。

乔建国拉着果而的小手，时不时和陆卿说说话，陆卿嗯嗯的回答着，几乎没什么可交谈的。

张丽敏买菜回来，拎着菜篮子进厨房，乔荞后脚就跟了进来。

“你这菜吃了几天了？”

张丽敏就说昨天晚上做的，要是乔荞一家三口不来，今天晚上吃最后一次，明天早上就可以做新的了。

“妈……”乔荞开口，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父母要怎么过，真不是她能操心过来的，除非她天天能盯在家里，除非她亲自来给做，不然说什么都是枉然，还把自己妈气的半死。

晚上的饭菜是乔荞掌勺的，张丽敏站在一边，递给她调味料，母女俩闲话家常。

“平时别舍不得吃，钱是用来花的。”

“不用你教我，有钱不会花那是傻蛋。”

张丽敏端着菜上桌，叫陆卿先吃，陆卿并没有动筷子，和老丈人杀了一盘，他不太会下象棋，没怎么玩过，倒是果而坐在一边，看一会儿就上手把棋子都给推一边去。

“果而……”

陆卿说女儿，乔建国就负责偏袒的，“没事儿没事儿，在摆回来就好了。”

果而就喜欢推棋，张丽敏喊吃饭了，小手干脆就全部都给推乱了，笑的很是灿烂。

“吃饭姥爷，吃饭爸爸……”

张丽敏坐下，就说乔荞的手艺不行。

“老三做饭就不好吃，没有我做的味道好……”

乔荞听了也只是一笑，争这个没用，你做的好就你做的好被，倒是陆卿挑起来眉头，老婆是他的，听着别人说他老婆不好，他听了就不太习惯，果而也偏帮着自己妈妈，嘴里吃着东西呢。

“我妈做的好吃……”

张丽敏也做了一道菜，夹到果而的碗里：“果而尝尝姥姥做的，看看和妈妈做的哪个好吃？”

就算是乔荞端上来的菜是生的，按照果而的个性，她是绝对不会说自己妈妈做的东西不好吃的，所以张丽敏期待也是白期待，果而吃了两口，还是坚持自己妈妈做的好吃。

“吃饭吃饭，谁做的好吃不好吃不都是要吃。”乔建国打圆场，她真是闲的，你做的饭好吃就好吃被，当着姑爷的面说这些干什么。

陆卿笑笑，他是不想留在这里吃饭的，看乔荞的面子上。

果而吃的满嘴都是油，乔荞弯着腰喂着女儿，果而拍掉妈妈的手：“我自己吃。”

“细嚼慢咽啊……”

果而推着乔荞的手，就是不要她上手帮自己，张丽敏对着孩子倒是很有耐性，看着饭粒掉在桌子上，顺手就捡起来自己送进嘴里就吃了，张丽敏是不嫌弃自己的外孙女，看着果而吃饭，自己也高兴。

“大宝宝多吃青菜，多吃青菜皮肤才水灵，可千万别像是你妈妈一样，咱们要做个水灵的宝宝。”陆卿的电话响，他看了一眼号码，到了外面去接：“怎么了江珊？”电话里传出来女人的哭声，陆卿蹙着眉头，安抚了两句，“我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