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秦嫣已经过太医诊治,喝了药。
她情知躲不过这一关,迟早要面对的,便努力想说辞。
结果也跟弄琴一样,发现很难自圆其说。
想来想去。想出一个主意:
这世上,原只有死人才不会分辨,可保守秘密。
如今她发现又多了一类:野兽也不会分辨,也能保守秘密。
所以,她就将主意打到如风头上。
她本就是被如风吓落水的。这是事实。
将事实略歪曲一点儿,假中带真,假的便成真的了。
如风难道还能跟她对质不成?
这才是最保险的,比另诌一套说辞要稳妥得多。
说不定,还能牵连上杜鹃,谁让她中途离开了呢。
于是。当皇后和杜鹃来后,她便对皇后和黄贵妃道:她发现那片林木幽静,又没人,就叫弄琴回去叫九姑姑她们来,她在那等着。谁知如风不知怎么钻了来。在她身上嗅来嗅去。她吓得步步后退,就退到湖边去了。如风对她吼叫一声,她便不小心滑落了水。
她想的没错,如风不能分辨,所以皇后也无法查证她的说辞。
但杜鹃却疑惑了,道:“如风从不这样的。除非你招惹了它。”
秦嫣面色潮红,气息微弱,强笑道:“妹妹也觉得奇怪呢。”
此时。她心里充满了对杜鹃的怨恨。
如风会吓她,实在太奇怪了。
还有,那个林将军。她回来听说了,就是杜鹃的义兄。
生于皇家的她,深谙阴谋倾轧,没法不怀疑杜鹃。
更何况在她心里,靖安郡主就是睚眦必报的人。
昝水烟私奔黄元,她宁可不嫁也不让她好过;安定伯府的侄孙女因为无奈要嫁给林春。圣旨都下了她都能拒绝;十三叔惹了她,她不死不休地闹。害得他被圈禁不说,胡家还满门抄斩;八公主那次的事更是死了多少人。她手上沾的人命太多了!
兰桂会上,她得罪了她,怎会放过她!
心里这样想,眼中再掩饰也必然带了出来。
皇后看着她的神情,心里一沉——
这是说如风是杜鹃驱使的?
她面上不动声色,温和地问道:“先前太子叫人去那地方查看了,除了八姑娘的脚印,弄琴那丫头也留了脚印。这么说,你们主仆先就在那儿了?”
秦嫣心里一惊,旋即道:“是弄琴,她要去方便。”
崔嬷嬷立即道:“刚才问弄琴,弄琴没说这一节。”
秦嫣就看着弄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弄琴就抖索道:“刚才……刚才许多男人……”
皇后就不出声了,盯着弄琴不语,看得她发抖。
黄贵妃娘娘见状,眼神一闪,对秦嫣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把看到的、经过的,都告诉皇后娘娘,咱们才好分析。郡主说得对:如风好好的怎会针对你?别说郡主不信,连本宫也不信。你别漏了什么,白给人当刺头。”
她这是提醒皇后,说不定有人离间太子和五皇子。
这时候,她可不想儿子跟太子对上。
秦嫣道:“是。”
果真思索起来。
皇后不置可否,见问不出什么了,就要告辞。
回去暗中查还好呢。
秦嫣忽然道:“孙女……想起一事:如风那时朝我张大嘴,吓得我魂儿都没了,才掉进湖的。那时候,我……瞧见它嘴里有肉。它刚在吃肉。”
皇后和黄贵妃听了一惊。
真要是这样,那当时附近就有人。
这问题就大了!
杜鹃却疑惑地问道:“你刚才说,它一直在你身上闻来闻去,逼得你节节后退,退到湖边,怎么它一嘴肉含了半天也不吞?”
秦嫣哑然。
原来她想到这个细节,也觉得奇怪,想查明是谁驱使如风来的,所以才说了出来。
谁知说了真话,又与前面的假话相抵触。
这下可难圆回来了。
最后只好说不知道,还是欺负如风不会分辨。
皇后站起身,对秦嫣温和道:“好了,这事咱们再慢慢细查。嫣儿你放宽心,只管好好养身子,不然弄出病来不是玩的。”
秦嫣忙在枕头上叩谢道:“谢皇后娘娘关爱。”
皇后转身,将目光投向弄琴,道:“你可知错?”
声音也不见严厉,却吓得弄琴面色煞白。
她不住叩头哭道:“奴婢……奴婢知道错了!求皇后娘娘开恩!”
皇后道:“求本宫做什么?还是回去求你们王爷去吧。”
说完在杜鹃搀扶下头也不回地去了。
弄琴哪里还等到回去被顺郡王责罚,等皇后一走,黄贵妃娘娘就喝命她跪下了,再次审问起来。
不说秦嫣这边编谎话,且说湖心岛紫月轩内,一派歌舞升平祥和气象。宴席欢笑之间,顺郡王终于得知林九儿宁可他女儿淹死,也不肯沾手的经过,遂羞怒交加,恶气难平!
他中间派人去长春宫,打听得秦嫣落水真相后,心里有了计较。
等宴席散后,各国使臣由礼部官员陪同出宫,他就找上了正元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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